凫丽山在山海境，那是龙蛭常住的地方，没到过山海境的人是不可能知道，而山海境与外界的唯一连接点就在魔道。

楚颜记得自己可没提过那龙蛭住在凫丽山上，所以一听到天风尧说了凫丽山，楚颜立刻就来了兴致。

“你怎么知道凫丽山怪的？”

天风尧都开始凝聚灵力要跟司空白夜动手了，突然听楚颜用如此认真的语气问自己，他立刻就抛下了一脸得意的司空白夜，瞬间移动回到了楚颜的身边。

“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。”

“书名。”

“《玄央异族录》。另外，阿玉你就不能多和我说两个字吗？”

“能让我看看吗？”

天风宸将楚颜揽入怀中，故意贴着她的耳朵，用轻缓温柔甚至有些撩人的语调说：“那本书还在王府，不过我可以背给你听，保证一字不差。阿玉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
“咳！咳！”司空白夜扫了眼自己每到夜晚就必须换上的一身夜行衣，他现在是不是太容易被人忽略了，和眼前这两人站一块就是很明显的多余，但他可不愿意让天风尧高兴了。

“楚姑娘，本郎君和整个玄央大陆消息最灵通的风云莫测楼很熟，你想知道什么，本郎君都能替你打听到。不过一本书，如果楚姑娘想要的话，本郎君连写书的人都给你找出来。楚姑娘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司空白夜用挑衅的目光看了天风尧一眼。

“风云莫测楼？”

见楚颜对司空白夜说的话来了兴趣，天风尧半抱着楚颜的手臂马上紧了紧，他再次贴着楚颜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风云莫测楼的主人复姓南宫，你想知道什么又何必问外人。那个叫白夜的不是什么好人，别和他走太近。”

“本郎君不是好人，杀伐天下的离王爷就是好人了吗？”司空白夜毕竟不是普通人，天风尧声音再小，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。司空白夜言罢就向天风尧发了数根梨花针。

天风尧轻松躲过。

“阿玉，你看他随身带了那么多暗器，一言不合就丢飞镖，当然是个坏人。”

“发暗器怎么了，本郎君可是正大光明发暗器的！”

“阿玉，我们不理他。”

“喂！不是要动手吗？你不理我，怎么打啊！”司空白夜挥了挥长刀，一副准备随时迎战的样子。

天风尧刚要转身动手，他的袖子就被楚颜扯住了。

“我累了，需要休息。”

松开天风尧的衣袖，楚颜翻身跃上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，一副要在树上过夜的架势。

“离王爷，到底还动不动手啊？”司空白夜冷了一双笑眼，冷了大半张脸。

“你想打扰她睡觉？”天风尧意味深远的看了司空白夜一眼。

“我们两个动手，确实应该正式一些。”

“心照不宣。”

“本郎君，很期待和王爷一战，绝对会很精彩，很过瘾。”

一阵风过，几颗流星划破了夜空，一抹月色从云层中透出，清冷如丝缎般的光华让这个夜晚变得安静。司空白夜走后，天风尧立刻跳到了楚颜对面的树上，站在树枝上抱臂浅寐。

野林中的清晨在鸟鸣声里开始，空气中满是露水和泥土的味道，拂面而过的晨风中有着朝阳一样的温柔，过去的那个夜晚即使有再多黑暗也会被这种温柔所掩盖。洒落在土地上的光斑细碎而浅淡，摇摇晃晃像映在清溪中的点点星光，让人心神安稳，精气舒畅。

楚颜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天风尧已经不在对面的树上了。

“醒了就下来吧，树上也不舒服。”

天风尧起了个大早抓了一只肥兔子正在树下烤着，他还在兔子的肚子里塞一堆提鲜味的野菜，又淋上了野果的汁水。楚颜跳下树的时候，那兔子已经熟的差不多了，油吱吱的，热热的香味直勾人的馋虫。

“这是早饭？”楚颜冷着脸揉了揉鼻子。

“本王做的东西可不给别人吃。小丫头，还不过来尝尝。”天风尧故意端着架子，没戴面具的脸不用刻意装严肃就很骇人了。

楚颜摇了摇头。

“你闻不到很香吗？过来。”

楚颜蹙了蹙眉，还是站在原地。

“你！”天风尧干脆拿着烤兔子走到了楚颜身后，“来，咬一口。”天风尧右手绕过楚颜的脖子把烤兔子的大腿部位凑到了她的嘴边，左手顺势揽住了楚颜的腰。

“这能吃吗？”楚颜的语气中是明显的嫌弃。

“阿玉，人是要吃熟肉的，楚颜可只是个十四岁的凡人小女孩。我都不追问你的来历了，你就不能……”天风尧又把烤兔子向楚颜嘴边凑了凑。

“你没戴面具。”楚颜默默说完就马上咬了一小口兔子肉。

天风尧心里有一点儿说不出的滋味，不过他没细思量，马上就把面具找出来戴回脸上了。

“还真的能吃，不过看着你的脸就不想尝了。”楚颜又咬了一口。

天风尧：“……”

晨风徐徐，肉香飘飘。

楚颜吃完了整只烤兔，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，看着地上的骨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。

“好吃吗？”

楚颜叹了口气，缓缓说道：“熟的确实比生的好吃，可是很麻烦。”

看着小丫头略有惆怅的小眼神，天风尧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，可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，司空白夜从天而降。换下了一身黑衣的白夜郎君又变成了登徒子的打扮，在深绿色的野林中很是显眼。

“阿玉，你要记着我的话，切莫和他走的太近。司空白夜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。”一看见司空白夜出现，天风尧便向楚颜说道。

“楚姑娘，昨晚睡得好吗？本公子给你带了几样点心，还有一葫芦桂花酒。”司空白夜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，他站稳脚步后立刻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葫芦和几个油纸包，一边视天风尧为空气一边向楚颜“献宝”。

天风尧对自己亲自烤的兔子很有信心，他相信楚颜是不会对点心桂花酒感兴趣的，然而楚颜明显是要让天风尧失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