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做杀手的时候是个最无力的普通人，想做普通人的时候却是个最顶尖的杀手。有人说无论在哪一行，只有做到了极致就会快乐，可白夜不这么认为，所以他才想尝试更多身份。已故的师父说他生来就是为了做杀手，他能让杀人变成一件即简单又有无数花样的事情，可他自己心里清楚，杀戮让他恶心，让他呕吐，多高明的神医也治不好。‘随时会死，死了一定会下地狱，永生永世只能和恶鬼交交朋友。’这是司空白夜给自己的评语。”

偷听到楚颜的行程后，司空白夜先天风尧楚颜二人一步离开了牛首山。在夜幕来临之时，他换上了一身比夜色更浓的黑衣，那是他最习惯的装束。

司空白夜站在树顶，一个戴铜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树下向司空白夜跪拜。

“拜见首领大人。”

“本君说过多少次了，能飞鸽传书的就不要亲自来，你闲，本君可不闲。”

“首领大人，实在是事出突然，而且这件事关乎我们戮鬼郎的存亡，不能不来禀报您啊！”

“夸张！本君还活着，戮鬼郎何谈亡！”

“是！是属下失言了。只是四大鬼郎现在只剩属下一个，首领大人素日独来独往，属下实在是担心，实在是害怕啊！”

“哼！直接点，说金银铁是谁杀的，皇上知道了吗？”司空白夜扭了扭脖子。

“铁面是被一个女人开膛破肚的，主人已经知道了。金面和银面，不知道是谁杀的，但一定和离王府有关系，和金面银面一起死的还有几十个兄弟。他们，他们全都魂飞魄散，惨不忍睹。”铜面鬼郎的声音在发颤，但他却不敢在司空白夜面前表现出太明显的感情。

“开膛破肚？哈哈哈哈……”司空白夜笑声阴冷，“那女人叫什么？”

“是将军府的五小姐楚颜，是被主人看中的女人。”

“看中！怎么个看中？”

“那女人在青楼得罪了主人，主人要抓她为奴。”

司空白夜的手抚上了自己的佩刀，两根指头一下又一下点着刀柄，很有节奏。

“你回去选二十个游脉期青阶以上修为的人，让他们打，最后活下来的三个就继任金银铁的位置，与你平起平坐，选完了带他们来见本君。另外，楚颜的事，你就别再管了，皇上问起来，就说本君留她有用处。”

“是，属下告退。”

司空白夜望着一线天的方向，自言自语了一句，“还是去那等你吧！”司空白夜到一线天的时候，明明有好马却偏偏用走的两个人还在路上。

夜色清冷，寒意萧森。

大概走到一线天的中间时，天风尧停了下来，高坐马上的楚颜睡眼朦胧，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了堵在前路的巨石。

就在这时，他们身后忽然有了奇怪的风声，两个人一齐回过头去看，发现他们身后不足五步的地方突然站了一个黑衣人。楚颜可以确定那人不是跟着他们进来的，而是从天而降。

“只有上面能走了，除非你们打算回头。”

黑衣人一开口，楚颜便认出了他的声音，他正是和自己分道扬镳没多久的司空白夜。

“本王怎么做，不需要别人来教。”

天风尧护宝似的抱过楚颜就向上一跃，他施放灵力，一跃百丈，眨下眼的功夫就到了山顶，而司空白夜嘟囔了一句“还不是从上面走。”便紧跟其后，跃上山顶。

“什么味道？”楚颜脚一沾地就兴奋了起来，她眼睛亮了，使劲用鼻子呼吸着。

山顶弥漫着新鲜且厚重的血腥味，天风尧自然也闻到了。他看着明显有些激动的楚颜，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在小华山上目光冰冷而坚定的夭玉，那天，她好像是要……招魂？如果招不到魂，她会很生气的，非常生气。天风尧边想边看向四周，他想替楚颜看看哪里有尸体。

“这山顶上原来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劫匪，本公子等你们等得无聊就顺手解决了。”司空白夜将炽热的目光投向楚颜，笑道：“可也不是等你们，本公子只等朋友，你说对吧，楚姑娘。”

“阿玉，这个人是你的朋友，不给本王介绍介绍吗？”天风尧可不在乎司空白夜言语间对自己的挑衅，他只想知道楚颜是什么态度。

楚颜可不管天风尧想些什么，她顺着血腥味直接走向了山顶的一处浅坑，把天风尧晾在那里。

两个男人相顾无言，少了楚颜，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显很尴尬。

楚颜站在浅坑边，借着月光将坑里的情况瞧了个大概。这里真的不是魔道吗？楚颜看着坑里的一切有些发愣，那是在魔道也很少见到的场面，她忍不住开始怀疑司空白夜是不是真的凡人，如果他是，那自己真的要换一种新眼光去看待他了。另外，楚颜可以肯定，在他们到这里之前，司空白夜绝对不会无聊。

幸好，司空白夜没有和天风尧一样的坏习惯，浅坑里还飘着几个虚弱的游魂。楚颜暗中祭起鬼祖法诀，从几个游魂身上看到了司空白夜的所作所为。

满身杀气的司空白夜从天而降，出现在几个候在山上的小劫匪面前，他长刀一挥，几个劫匪的眼睛瞬间蹦出血花，劫匪一边骂着各种难听下流的话，一边拿着手里的兵器胡乱挥舞。司空白夜甩了甩刀上的血珠，一步一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劫匪，那劫匪的皮肉立刻随着司空白夜手中翻飞的刀影变得鲜血淋漓，劫匪吃痛连连退后，最后被逼到了浅坑中，司空白夜看着跪在坑里哭号求饶的血人，再次挥刀，竟然将劫匪身上大部分的皮剥了下来抛向半空用刀绞成碎片，那人皮血碎落回劫匪身上时，劫匪还在喘气。司空白夜扭了扭头，不厌其烦的对其他劫匪如法炮制。一切结束后，司空白夜就微笑着站在浅坑边，听着一大片血肉模糊间的呻吟声，直到声音消失。

回到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两个男人身旁，楚颜径直走向了天风尧，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。